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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金丹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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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妄真人見此事罷了, 盯著王卉默默看了好一陣, 道:“你這密令究竟從何處得來?”

王卉並不多加隱瞞, 除了自己得到的傳承之外,盡數說給了虛妄真人,虛妄真人聽罷, 感慨道:“青菱仙子果真妙算,玉虛門傳承至今, 也難保出了奸人。”

虛妄真人又將令牌交給了王卉,“此物是先祖留給你的, 也大抵是想保住藥園的傳承。”

王卉道謝,與顧舜華父女二人一道出了玉虛堂。

“你為何會趕來幫我?”王卉突然開口, 驚了下顧舜華。

顧舜華已經恢覆了平靜,笑道:“你可不是好惹的, 我也不想讓那正宣老賊平白算計了我父母。”頓了頓,顧舜華拉過王卉, 低聲道:“此事也有謝長安的功勞,若非是有謝家調查明白, 壓著我父親,只怕我父親一時也不得改變主意。只是如今他母親派了他去謝家的劍林修煉,所以不得前來。”

王卉一楞, 心中五味雜陳, 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悶聲道:“算是勞煩他了。”

到了丹鼎峰, 此時的丹鼎峰人人自危, 生怕再牽連到了自己。方才明鏡堂來捉拿宋城,鬧出的動靜可不小,一時之間,丹鼎峰的人全部都知道了如今藥園得了搖光密令,廢了宗主和丹鼎峰峰主,正宣真人被處死,就連雲清真人和其子方元也得了處置。

這些都是平日裏高高在上,可聞不可見的大人物,一下子全部倒臺,宗門上下哪裏還有再輕視藥園的人,以往對淩玥師徒二人多有不尊重的人恨不得立刻提禮上門去賠罪了。而王卉一到丹鼎峰,過往的弟子急忙上前行禮問候,再一瞧王卉修為,已經遠遠領先自己,心裏僅剩的一點不甘也全部散去。

王卉倒沒想過要與丹閣的所有弟子為敵,那日她被誣陷,出來替她作證的幾個弟子也是出自丹閣的,人是有好有壞的。

“王師姐回來了!”

王卉甫一到藥園,門口十餘個雜役弟子正忙裏忙外,不可開交,一人見王卉的身影,頓時嚷了出來,這十幾人一下子全都圍了上來,獻媚討好,話語裏透著十足十的尊敬。

“王師姐好生厲害,如今成就了金丹,當是門派第一人了!”一人笑道,不斷地豎起大拇指。

其身邊的一位半大少年道:“那是,如今王師姐成了金丹,峰主已經開始籌備了師姐的金丹大典了,今日是特特吩咐我等來此打掃藥園的。”

王卉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此人口中的峰主應是新上任的扶風真人,聽說是個穩重不愛出頭的,以往也被正宣真人打壓了不少,接任峰主是又驚又喜,又唯恐再得罪了如今有了依靠的藥園,這才派人試探交好。

王卉對顧舜華感觀不錯,這扶風真人也不是個尖酸的,也就順勢收下好意,又打聽一句:“你們可知我師尊現在可好?”

最先答話的一人立刻道:“淩玥真人不在藥園,我們來時就沒見到。”

王卉眉頭微皺,急忙進了謝管事的房間詢問。

“謝管事,可知道我師尊下落?”

謝管事笑容款款,漫不經心地道:“淩玥現下被明德那個小子接了去,你莫要擔心。”

“明德真人?”

謝管事點點頭:“正是,他與你師尊原本就是一對兒,奈何有那鳳陽真人的女兒雲嬌癡纏著,你師尊自根骨被毀後,就生怕拖累了明德,一直躲著他,如今重榛真人倒了,雲嬌沒了依仗,他二人也能成了。”

王卉暗道自家師尊竟和明德真人有這麽一段,當下去了禦劍峰的明德真人住處。

小小的院落,花草樹木齊全,大樹下擺了張榻,淩玥真人躺在榻上,眉眼藏有郁色,身側一個明麗少女正念著書。

王卉看著淩玥真人蒼白的臉色,心中擔憂,想是明德真人還未曾將自己的消息告訴師尊。

“師尊!”

淩玥真人猛地站起身,略顯激動,“事情可是解決了?可還好?看你的模樣也不擔心了。”

王卉點點頭,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淩玥真人,淩玥真人喜極而泣,緊攥著王卉的右手,指尖發白,“正宣那混蛋總算有了惡報!”又見王卉修為已經結丹,更是歡喜,“這下好了,你可以獨當一面了。”

明德真人的劍靈明月道:“重榛真人不是宗主了,看那個囂張的女人還敢來糾纏主人嘛?”

淩玥真人道:“你既然已經結丹,金丹大典也該籌備起來,待你到了金丹中期,也該是要收徒的了。”

王卉難得地撒了撒嬌,道:“我何曾想了這麽遠。金丹大典我想請師尊幫我籌備,我想讓師尊給我親自賦下道號。”

淩玥真人笑道:“這是自然。”

······

作為宗門中現在年紀最輕的金丹修士,又剛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虛妄真人想要借著王卉的金丹大典恢覆一下宗門的熱鬧,更何況王卉這一次結丹大典還是接任藥園園主的儀式。

淩玥真人服下天運珠,雖不至於立刻就治好了根骨,但也因有天運庇護,身子大好,只是仍不得動用修為。定好日期後,她便與謝管事一同料理起了此事,扶風真人也表示丹閣會鼎力相助,算是借此和藥園化幹戈為玉帛了。

而與此同時,不少宗門都接到了請帖,玉虛山下的驛站已經住滿了賓客,這次可不只是其餘四大宗門,甚至一些二等的宗門也都前來,可是聲勢浩大。

十一月二十一日,大晴,吉日。

已經結丹,在宗門中就不再是普通的弟子,可以被尊稱一聲真人,也要取自己的道號,更何況王卉是要接任藥園園主之位,宗門中送來的禮服也是格外的華麗。

雪白壓金線的月華緞內裙,鵝黃昏陽紗制成的外衫。由十二顆天星珠盤成的月晶發冠,古靈玉做成的玉佩。皆是珍寶所制,不管是從美觀還是防禦的角度來看,都是極為精巧的。

淩玥真人撫過桌上的衣裙,眼神有些懷念,怨念道:“當初我的禮服乃是由師尊一手操辦的,如今我卻沒了這個機會。”

王卉笑道:“師尊挑的衣裙我可是不敢穿的,大紅大綠的,哪裏穿得出去?”

淩玥真人戳了戳王卉的額頭,笑罵了句:“沒良心的丫頭。”

王卉換上衣裙,淩玥真人將象征著真人身份的發冠戴在王卉發髻上,不遠處的鏡子中映出王卉的樣貌。

眉目秀致,風韻天成。華裙玉冠,端莊清雅。

哪裏還看得出當初的模樣?

王卉有些恍惚,整了整衣冠,廣場上的奏樂響起,王卉這才一步一步地踏出偏殿。

······

玉虛門廣場之上早就人山人海,像是從幾大宗門或者是一等世家過來的,自然有人安排座位,但仍有一些小宗門的宗主前來見識一下場面,只能自己找位置了。

“華清宮段宮主到!”

“華清宮清羽真人到!”

“萬秀齋薄蓮仙子到!”

“萬秀齋碧心仙子到!”

“無心道宗蘭游仙子到!”

···

恭迎在山門兩側的築基修士一一登記下前來恭賀的真人宗主以及與玉虛門交好的各家族,賀禮已經登記在了藥園庫中,細數下來,竟有千餘人,更別提那些小宗門的人了。

幾個宗門的宗主與玉虛門中的各位峰主真人寒暄一陣,皆是對玉虛門所發生的一切避而不談,只誇獎如今的玉虛門如何人才輩出。

虛妄真人得體地將這些人迎入安排好的席座,而另有幾名築基期的弟子帶領著這些宗門或家族子弟前往弟子席座。

玉虛門的迎客臺修建在廣場上空,宛如一個空中花園般,俯視下方,玉虛門的萬千景象盡然收入眼臉。而在迎客臺的朝陽一方另有一座高臺,臺下有一段長長的臺階。高臺上設有香爐祭臺等物,乃是為了將弟子結丹的喜訊傳遞給已經升仙的各位先輩。身為王卉的師尊——淩玥真人此時華服在身,先王卉一步出門,端坐在祭臺一側,而在另一側,則是給宗主設置的位子,如今重榛真人被廢,由虛妄真人代為掌權,此位也就由虛妄真人坐了。而臺階兩側,門內的各位長老真人井然有序地坐下,由幼陽帶領的一眾精英弟子把守護衛。

一眾弟子嬉笑閑聊,話語間已經把這位二十歲出頭的金丹弟子當作了傳奇人物,好奇而又帶著些艷羨,盼望著自己也能成為這般的人物。

掌管宗門典禮諸事的蘭溪道人擡手示意,下方弟子立刻擊鼓十聲,“金丹大典開始。藥園弟子王卉祭祖!”

一聲令下,一行朱顏鶴載著一位秀容玉肌的黃衫仙子從天際飛來,發出悅耳清脆的鶴鳴之聲,與下方的鼓聲交相應和。

原本談笑的眾人的聲音戛然停下,皆被這景象給吸引了去,心生敬仰。

代替雲清真人出席的月仙望著王卉的身影微微出神,心頭恍惚間又閃現過王卉剛剛入門時的青澀模樣,與眼前這個端莊得體、姿態出眾的女修判若兩人。自己又何曾想過,丈夫與兒子竟有一日會被宗門懲罰。

“原來這就是金丹仙人啊!”剛剛步入仙途的修士爭先恐後地擁擠在圍線之外,望著頭頂仙人的模樣,滿是讚嘆與艷羨。

王卉從朱顏鶴身上下來,望著長長的階梯,一直緊張的心卻突然變得鎮定起來。一步一步,走上了階梯。每走過一個真人,王卉的腳步稍稍停頓一下,兩遍坐著的真人就會送出一段祝福之語,這樣的過程,一直伴隨著王卉走完階梯。

王卉身上的服飾有些繁雜,又為了表示對先輩的尊敬,不能動用靈力偷懶,走到階梯的三分之二時,已經有些疲累,還好因為這些時日未曾放松鍛煉,體力遠非尋常。

淩玥真人含笑望著徒弟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自己的金丹大典仿佛就在昨日,心中感慨時間流逝,看著優秀的弟子,笑容漸深。

“弟子藥園王卉得以結丹,今日在此祭祖,此後接掌藥園,當不負期望!”

王卉跪在蒲團上,對淩空浮現的歷代藥園先祖的虛像叩拜三次,淩玥真人上前將自己身上一個小巧的碧色玉璧取下,轉而佩帶在王卉腰間。

“此乃藥園掌印,今授予你,當繼承藥園傳承,發揚光大。我今日賜你道號琪華,願你不負我望。”

王卉又向淩玥真人叩首,“弟子領命!”

話音落下,青色玉璧上淩玥真人的道號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王卉的道號琪華。

這玉璧之上又有多少人曾在此留下過名字。時間流逝,人去人散,唯獨這玉璧伴隨著藥園的傳承長長久久地留了下來。王卉望著淩玥真人含笑的面容,驀地有幾分酸澀。

靜候許久的虛妄真人走上前來,將王卉的名字記載在宗門的金丹真人的名冊之下,而與收徒之時不同的是,此時記下的並非是藥園弟子王卉,而是藥園園主王卉,掌一方傳承。

虛妄真人大聲道:“禮成!”

頓時,百獸峰放出數百只吉祥鳥獸在空中盤旋祝賀,王卉往下望去,所有的人都將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或艷羨、或嫉妒、或敬仰,卻惟獨少了那人的目光,王卉心頭湧上淡淡的失落。

鳥鳴之聲清越靈動,肅穆的氣氛被哄然打破,王卉的金丹席宴才剛剛開始。

······

前方之事自然有宗主料理,王卉被同門熟悉一點的弟子灌了三大杯的瓊液佳釀,生生紅了一張玉面,暗道這修仙界也流行勸酒灌醉之事。而後還是幫著打點的明德真人瞧了不妥,才讓她脫身回去休息了。

“王仙子等等!”

王卉正要離去,一位體態妖嬈的妖艷女子叫住了王卉,王卉上下一打量,並不曾見過她。

女子笑道:“我是冰焰,曾與仙子在凰羽山見過。”

冰焰?王卉想起似乎謝長安收覆的蛇也就叫冰焰,沒想到卻是這麽個嫵媚的尤物。心頭突然有些不舒服,王卉聲音淡了下來:“你來有何事?謝家的賀禮已經登記過了。”

冰焰想到了什麽,笑意漸深,拿出一個小小的錦囊遞給王卉:“方才只是謝家的賀禮,這個才是我家主子的賀禮!”

說罷,冰焰就直接將手中的錦囊丟到了王卉懷中,生怕她不接受似的直接瞬移了。

“究竟弄什麽名堂?”王卉眉尖微凝,打開錦囊,裏面正是一枚蛇形扳指和一個小紙條,這可真是熟悉得很啊!

王卉打開紙條,只瀟瀟灑灑地寫了一句話:定情之物,還請珍愛。

珍愛個鬼。王卉現在是什麽心思都沒了,透過紙條仿佛就能看到謝長安笑臉背後的一條狐貍尾巴,頓時將紙條撕了去,看了看手中的扳指,沈默了半晌,還是收回了錦囊。

不要臉!王卉對著錦囊暗罵了一句,只覺得身上的酒意更加重了些。

遠在羽吉劍林的謝長安在練劍時忽然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彎了眉眼:“她應該是很高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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